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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—sports必一:清明我们去了趟“殡葬第一村”

发布时间:2024-09-08 09:18:12 来源:必一sport网页版登录 作者:b体育官网

  清明假期刚过,正值春暖花开的四月,各地文旅一片火热,踏青出游的热闹更胜过了传统的祭祖扫墓。而在河北保定的米北庄村,这里只有绢花是热闹的。

  这个小地方有着各种“阴间”的称号:“中国丧葬第一村”“中国地下金融街”“阴间财富中心”……在阴森灰暗的街道上,粉色橙色的“牡丹”一簇簇拥在一起,人们加班加点地为天堂铺路,相信天那边有更好前程——这祝福是近人情的,也就不让人害怕了。

  我们从北京坐高铁到保定雄县,再打车从县城到米北庄,抵达市场街时,已是傍晚五点多。天即将黑掉,灰蒙蒙的天色下有半边落日霞光,地平线处不见山影,让人意识到自己是身处在华北平原了。

  市场街东西走向,近乎笔直,一公里长,路出其地宽。街边是两长排二层楼房,白色细长瓷砖贴面,二十年前的自建房。一楼都是店面,招牌直白,诸如“贺强绢花厂”、“天道寿衣厂”、“刘斌泡沫楼房”、“国磊殡葬大全”,也有更简洁的,黑底红字上写着“尸体袋”。

  这些店面垄断着中国 90% 的殡葬用品。人们称这里为地下金融中心,是因为这里有无数的“金元宝”,钞票样式的冥币甚至远销欧美。在网上,市场街被称为地下金融中心、阴间华尔街。

  傍晚街上几乎没有顾客。认识的老板说,到了夜里,做批发的人才忙起来,但店铺也大都关着门。天完全黑下来后,挂在店铺门廊的白色引魂幡随风飘动,尸体袋上印着的“走好”字样突然显眼起来,摆在玻璃橱柜的人偶列成一排,古装扮相,男女皆有,大概是金童玉女,双手交握在腹前,斜眼微笑着。

  胆子小的人或许害怕相子脸,女性面具一张,粗粗描了五官,让人想到鲁迅写的“女吊”,绍兴戏里的女性吊死鬼,粉面朱唇,长发蓬松,穿大红衫子,垂头垂手,专来复仇。不过,“被压迫者没有被报复的恐惧”,不觉得女吊恐怖,鲁迅说,女吊是“比别的一切鬼魂更美,更强的鬼魂”。

  殡葬一条街唤起的与其说是对鬼的畏惧,不如说是对死的拒斥。持唯物态度的中国人,对轮回兴趣不大,鬼神的世界复杂得近乎玄奥,现世的道路却是清晰真切的,想到死,停住,再也不敢往下想了。但对亲友的逝去,中国人似乎又有另一种态度。

  阴森灰暗的街道上,只有绢花是热闹的。牡丹的花型,粉色、橙色,一簇簇拥在一起,此地的人加班加点为天堂铺路,相信天那边有更好前程。这祝福是近人情的。我也就不害怕了。

  四合院外墙多是红砖,有些屋顶用墨绿菱形瓷砖装饰,天晴时村庄是暖色调的。最常见的字是“福”字,印在院内的照壁上,褪成粉色,背景画的总是迎客松。

  也有人家标新立异,迎门不是“福”,而是“绢花”。“绢花”二字的确关乎生计,重要性不容小觑。米北庄有90%的人家开过家庭作坊,先做纸花,后来市场大了,又做绢花,渐渐有了“中国殡葬第一村”的称号。

  现在,村里的巷道上仍晾着纸半球花,月牙形,打开来是绣球花的样子。这里的人不种庄稼,田地都承包出去,深的纸花挂起来像玉米,是新的“农作物”。

  我们在村里遇见石先生。他58岁,做了三四十年纸花。19岁时,他出远门,到哈尔滨、齐齐哈尔、海拉尔、满洲里销售纸花,在这一行当里“泡”了二十年。

  回忆起最繁华的时候,石先生嘴角忍不住上扬,那时候“市场上人挤人,家家都没有存货”。市场指的是老集市,1984年左右,生产队解散,村里开始有了纸花集市,十天四集。

  在那之前,生产队会开介绍信,派业务员去天津买拷贝纸,回来染色,粘成各种形状的花,再推销出去。私人是不允许“搞小资产阶级”的,大家只好拉紧窗帘,夜里点煤油灯,在灯下偷做纸花。卖纸花挣的钱,换回来鞋子、秋裤,全做家中用度。

  米北庄村做纸花的历史可以往上追溯400年。原先跟殡葬行业无关,纸花是插在头上的,做头饰用,渐渐用到喜事中去,出现在婚礼上是一对花蓝。过年赶年集,红花也卖得紧俏。

  村里的老人回忆,纸花线年毛主席去世的时候。村里唯一的一条公路,四五米宽,右边汽车刚载满花圈去北京,左边又有车来提货。

  现在的市场街建于2003年。当时的县委来自河北白沟——那里清代便是北方商品集散中心,对批发市场很感兴趣。全国各地的客户来此进货,市场大了,纸花之外,市场街开始售卖寿衣、骨灰盒。货都是从外面进的。

  王雪艳在市场街的金英寿衣店上班。店里只有她一个员工,老板是高碑店人,娶了雄县媳妇后,进入了殡葬行业。

  寿衣店不大,两间门脸,前排货架上塞满寿衣,有唐装,中山装,西装,还有呢大衣。王雪艳不避讳谈论生死,她个子矮,穿着棉夹袄和格子绒裤,笑着说,“这一条街你自己找,所有死人用的东西一样都不缺。”

  死人用的,通常随意,比如寿衣不分秋冬,都做均码,一件衣服,70斤到190斤都能穿。但有时又讲究,中山装里会叠一层保暖衬衫,怕人死了感到冷。

  王雪艳说,冷也好,暖也好,尽是活人的想象,譬如烧纸钱,烧了半天,也不知道死人能不能收到,但至少尽了责任,这是给活人的安慰。

  她对手边的唐装寿衣采用一种实际的态度,一件商品,从苏州进货来,批发价五百多。王雪艳今年58岁,也经营过家庭小作坊。市场发展起来后,大鱼吃小鱼,利润摊薄,忙活一天只能挣一百多块钱,她便去绢花厂上班,一个月挣六千块钱。

  但年轻人或许嫌做纸花的活脏。我们在村庄转悠时遇见了王秦萍。她家四合院临街那间房,对外开了一扇小门,她在里面清点布幡。

  王秦萍40岁,算年轻一辈。结婚前,她在市场街东头的电缆厂干活。生了两个孩子后,她为了顾家,批发过一阵子花圈。她不愿意孩子再进入这个行当,尽管解决温饱不成问。